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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杰佣#Christmas Eve番外:杰克的信

如果没有看过正文请先看前篇正文,否则会看不懂,感谢。点我看前篇

【这封信放在书桌上,已经落满了灰尘。信纸上的字迹十分工整,横平竖直的有些诡异,鹅毛笔插在墨水瓶里,墨水已经干涸。】

致我亲爱的奈布·萨贝达:

其实我很少写这种很长的信,因为我自认没有什么话好与别人所讲。我是活在这世上一个独立的灵魂,我总是将自己格格不入,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但这个世界里闯入了你。你带来了光和热,带来了我灵魂都眷恋的温暖。

但是我想写点什么。像是为了证明我们的存在似的。这种恐惧感在我的能源逐渐耗尽中与日俱增,我甚至控制不住我的机械手臂的颤抖。(这里的字迹显得有些凌乱)

我最近总是在回忆我们之间的所有事,相识,相恋。那时你还是个学生,带着漫不经心又骄傲的眼神,迎着阳光微笑的样子俊美极了。

你被选上当飞行员的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,在昏暗的房间中你迫不及待的吻我,灼热的吐息带着令人心醉的酒气,白皙的腰肢在月光的照耀下令人眩晕。那天晚上你很热情,房间四处都有我们的荒唐痕迹。

后来你去了前线参加战争,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。我随着人群流迁,被安置到了所谓的“安全区”。那时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,人们都惴惴不安,没有心思欣赏艺术,每天为了一口饱饭奔波。我没有经济来源,日子过得昏天黑地,直到“安全区”被流弹轰炸。我被压在废墟底下炸断了腿,额角伤口里的血一直流到我的眼睛里,濒死前想到了那些作为我血腥艺术祭品的妓女,她们的鲜血和内脏在我眼前闪过,最后定格在你的脸上。

那张年轻,干净而富有朝气的脸。

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收到我的死讯,如果可以,我不希望干预到你今后的生活。因为起初我也并没有付出多少真心,我不希望背上什么莫虚有的情债,我接受不了这种沉重的感情。

后来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,当我再次清醒看见你的脸时,我的思维一度是混乱的。我感受着自己笨拙的机械身体,视线的焦点最终定格在你背后的那个瘦弱女孩身上。

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——特蕾西。

我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,一个诡异而合乎逻辑的想法合着颤栗冒了出来,让我瞬间理解了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。

我终是被背负上了那沉重的爱意,至此作为一个以爱为名的怪物而复活。

而那个女孩,她该死。即便是至今,我仍没有后悔亲手扭断她的脖子。她不该蛊惑你,诱导你,协助你完成如此禁术……死人怎能复活?

但我活过来了,拖着这幅令我痛苦万分的笨重身躯,我再也拿不起画笔,求生欲和杀戮的欲望每天碾压着我脆弱的神经,我勉强维持着表面薄冰似的宁静,直到那天——

你和那个女孩商谈想要拆毁我。

我顺应着身体的狂性干了我想干的所有事,有时候机器人杀起人来反倒更加方便不是吗?那个女孩发出悲鸣,动脉喷射出的鲜血染红了一整面墙。而你——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,身体似被冻结般僵硬。你嘴里喃喃自语着哪里出了问题,可你永远不会想到在我礼貌绅士的外皮下藏着这样一只杀人鬼。

噢——我可怜的奈布,即便是扭曲的你,仍然具有值得被我杀死的美。

可当我的手臂穿透你的胸膛,看着你露出解脱一般的微笑,颤抖着双臂要搂住我的颈项来亲吻我时,我内心里有另一个声音来诘问我:

“你后悔了吗?”

也许你并没有变。变的是我。

这个想法犹如迅速生长的荆棘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——即使它此刻不过是能源动力装置。

我清理了你们的尸体,就像对待那些妓女一样。这是现实中我们最后一次相见。

此后直到我能源耗尽的漫长岁月里,你的幻影将与我作伴。我又回到了原来那种薄冰似的宁静,可这次冰下只有死寂了。

我一贯擅长剖析别人,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上;而这一次,我剖开了自己,看见了自己腐烂的灵魂。机器人本该没有触觉嗅觉痛觉,可我总能回忆起手指抚摸你内脏黏膜时温暖又滑腻的触觉,你血液的腥甜味萦绕在我的喉口鼻尖久久不散,深夜时心脏深处尖锐的刺痛使我几欲昏厥。

我知道这些都是幻觉,和你一样的幻觉,自欺欺人的幻觉。

可我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。

我是“爱”的造物,为“爱”而活。即使这个字眼依然令我恶心,可是我清楚的知道,我的爱人——你,奈布·萨贝达——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。

我不知道除了这样该如何活下去。

圣诞节前夜,我隐隐有预感自己的能源将在这一天耗尽。你问我为什么突然想过圣诞节,当时我随意敷衍过去了。其实后面我想了很多,人之所以想过一个节日并不是因为这一天本身多么特殊,我也并不相信耶稣在这一天诞生。我们不过是需要一个发泄情感的出口,将满腔的怨恨也好,愤怒也好,悲哀也好,都如东流入海的倾诉出去。如此,余下的心便也能纯粹的享受幸福与安宁了。

这一刻,我拥有你,像拥有全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杰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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